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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失眠有些严重,本来合计,晚上骑几个小时自行车,消耗一下体力,然后倒床就睡了,但不清楚是我精神如此之差,还是体力足够充实,我歇了一会后,一点也不累,根本睡不着。www.biquge700.com

    完了,全完了,所以我准备硬顶一天,看能不能把作息倒回来。

    嗯……早上好啊!各位!

    然后本着,反正请假条也是单张,不如写点啥乱七八糟的,给书友们看看,左思右想,把一些以前发在公众号的短篇挖出来。提一嘴,公众号和作者名一样,都叫“andlao”。

    这短篇写于2021年12月27日,当时正在准备本书的世界观、大纲什么的。

    本书最开始的一个点子是,美苏冷战到了极限,然后互相召唤古神,引发超自然灾变,创造了诸多超能力者,在世界暗面展开秘密战争的故事,但很显然因为尺度问题,这个想法就像脑洞一样,提一嘴后,就废弃掉了。

    但当时人蛮闲的,本着闲着也是闲着,就接着那個脑洞写了这么个短篇,算是寻找故事的叙事基调,因为一些不可抗力,所以改了一些词汇和错字,有兴趣的可以去公众号看原版,但我觉得差别不大。

    说来,改一改就能当本书圣城之陨时的剧情了啊(我开玩笑的,我没那懒狗)。

    (明日复更。)

    ——————

    这场战争是从何时被改变的呢?

    埃里希仰望着天空,它被弥漫的硝烟与阴云覆盖,就像笼罩在战场之上的铁幕,将所有人囚禁在这一片天空之下。

    思绪陷入短暂的空灵,很快肉体的疼痛便将其拖回尘世。

    “啊哈……啊哈……”

    埃里希大口地呼吸着,贪婪地索取着冰冷刺骨的空气,它们倒灌进肺中,宛如尖刀般刮擦着血肉。

    眼泪止不住地溢出,模糊了视线,胡乱地伸出手,将泪水与脸上的泥土一起擦掉,随着视线的清晰,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出现在了眼前。

    手背上带着冻疮与溃烂的伤口,脓血凝固在了一起,将褴褛的衣服粘连在其上,每一次移动都带来迟钝且麻木的痛楚。

    “埃里希!”

    呼喊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呼啸的炮声。

    沉重的钢铁被推入高空后坠下,与大地的撞击声就像雷鸣般撞击着耳膜,它们反复撕扯着埃里希的神经,试图将他逼入疯狂。

    身影从堑壕的另一端出现,他低趴着身,越过腐败的尸体,越过酸臭冻结的积水,扑在了埃里希的身上,不断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清醒!保持清醒!”

    声音呼唤着埃里希,他的目光渐渐凝实了起来,看清了眼前那个脏兮兮的人。

    他和自己穿着一样的军服,军服上不知道浸透了多少的鲜血,带着深邃黯淡的红色,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败之味。

    那是埃里希此生闻到过最为恶心的味道,仿佛有双大手破开了自己的皮囊,捏住了自己的心脏,用力地起握着。

    他知道,那不是鲜血所能散发出来的味道……至少不是人血。

    冰冷粗糙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试图从那逐渐失温的血肉下感受到什么。

    终于,他察觉到了那仍在起伏的心脏。

    “恭喜你,你还活着。”

    男人冲自己露出笑容,他的脸上遍布着污血与泥土,牙齿因此显得格外洁白,上面挂着细密的血丝,就像头刚刚进食过的鲨鱼。

    “军医?”

    埃里希嘟囔着。

    脑海的深处传来一阵锐利的痛楚,埃里希的表情狰狞了起来,呼吸变得急促。

    很多事埃里希都记不住了。

    他记不住男人的名字,只是隐隐记得他的职务

    埃里希也记不住自己来到这片战场究竟多久了,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仅仅是几个小时,又好像他自有意识起,便一直徘徊在这战场之上。

    他不知道自己忘了些什么……没人知道自己忘了些什么。

    这片战场不仅在夺去他们的生命,还连带着他们的记忆与存在一并夺去。

    就像某种恶毒的诅咒。

    诡异的咀嚼声在耳旁回荡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某种东西……似乎是那些爬遍堑壕的鼠群。

    埃里希能看到那些小家伙的身影,就像死神的宠儿,只要有尸体的地方,便有它们的存在。

    从帝国的边境到同盟的核心,从高原到港口,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

    “真幸运,炮弹在你身旁炸开了,你只是有些被震晕了。”

    军医拖拽着埃里希,将他拉扯到了一旁,埃里希浑身剧痛着,提不起半点力气,依靠在角落里。

    “维德就没那么幸运了,真倒霉啊。”

    军医唠叨着,在埃里希刚刚所处的一片灰败中,拖起了只剩半截的尸体。

    那是维德,应该是维德,埃里希记不住了。

    “这让我想起在监狱里工作的日子了,那时也是这样,把活人和死人都赶进谷仓里,然后关上门。”

    军医扛起这半截的尸体,将它推上堑壕上,和其它被堆积在堑壕外的尸体放在了一起,它们就像一个个流血的沙袋,筑起血肉的高墙,阻挡着战场另一端疾驰而来的流弹。

    “那种声音真的很奇特,没有哀嚎,没有哭泣,有的只是啃咬声,”军医眉飞色舞着,脸上带着疯狂的病态,“当我打开门时,除了一地难以清理的鲜血和碎渣,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直蛮好奇那些家伙都去哪了。”

    埃里希没有理会军医,从那裸露的手臂上,能看到数不清的针孔,谁也不清楚这位军医,究竟为自己注射了多少东西,好麻痹自己的神经,得以在这疯狂之中生存。

    引擎的轰鸣声逐渐靠近了,有什么钢铁造物在逼近,连带着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下一轮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军医靠在埃里希身旁,兴奋地说道,“我已经能看到宫殿的螺旋尖塔了。”

    “那是什么?”

    埃里希迷茫地问着,可军医没有回话,他兴奋极了,就像痛饮了某种不知名的药剂,陷入疯嚣疯癫的状态。

    军医缩了起来,揉搓着双手,眼睛猩红,嘴里不断地呢喃着。

    那是埃里希听不懂的语言,甚至说那可能不是语言,只是某种无意义的音节,可现在它们叠加在了一起,混乱中弥漫着扰人锐利感。

    语言是有力量的,是可以被实体化的,它被军医赞颂着,就此推开了什么。

    一道门,一道阻隔什么东西的门。

    埃里希想不明白这些事,但他回想起了一些儿时的故事,那个应该是他“父亲”的人所说的。

    人在迈向死亡、介于生死之间时,会在凡世间,看到那些本该存在于死后世界的东西。

    埃里希似乎看到了。

    视线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只见那些“老鼠”们变得极为巨大,就像一个个浑身长着细密黑色绒毛的婴儿,它们啃食着尸体,挖开胸腔,将温热的心脏握在手中,就像玩闹的孩子,用力地挤压着它,榨干最后一丝鲜血。

    “埃里希!”

    军医的声音再次响起,埃里希有种从噩梦里惊醒的错觉,心脏急速地跳动着,视线胡乱地扫视着,那些怪异的景象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堑壕,以及他身旁的军医。

    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看啊,它来了!它来吹响军号了!”

    军医拽动着埃里希,手指着阴暗混沌的天空,试着让埃里希去看什么。

    埃里希看到了。

    那是自阴云之中浮现的巨人,皮肤惨白、体表嶙峋不堪,与其说是巨人,倒不如说是蒙上一层单薄血肉的骷髅。

    它是如此地高大,可前进却悄无声息,落下的巨足没有引起丝毫的震动,仿佛它轻盈的就像羽毛。

    埃里希勉强地看清它的下身,自下身以外的地方,全部隐藏在了浓稠的阴云里。

    有战机起飞划过头顶,它们朝着巨人开火,阴云之中迸发出无穷的火光,勾勒出了巨人上身那狰狞的剪影。

    埃里希的心情很平静,明明是如此惊惧的存在,可他的心情却无法泛起一点的波澜,好像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是啊,这才是真实的。

    “老鼠”是虚假的,那些婴儿般的怪物才是真实的。

    “你见过我们的国王吗?”

    军医兴奋地颤抖着,他检查着枪械,准备着翻出堑壕,夺下莫斯科。

    “我见过,”军医说道,“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但我看到他了!”

    他的声音低沉,但却像嘶吼一样。

    “他就在那高台之上,身披着醒目的黄衣。

    你真该见见他,他是有魔力的,是绝对的,是唯一的!”

    军医的声音带上了沉重的喘息声,就像痴狂的野兽,四周那啃咬声也越发响亮了起来,那些“老鼠”们不再隐藏自己的姿态,大摇大摆地吞咽着战友的尸体,甚至说爬到自己的身旁,嗅闻着自己的身体,等待着自己死亡的那一刻。

    埃里希面无表情。

    空袭的警笛声响起,是从天上传来了,从那惨白巨人的口中鸣响的。

    “进攻了!”

    军医大笑着,翻出了堑壕,爬过那些堆积起来的尸体,所有人都翻出了堑壕,冲向了战火与死亡,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对于他们而言,比起活在这片地狱之中,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埃里希没有动弹,他在试着回想什么,从清醒以来,那个问题便一直徘徊在他的耳旁。

    这场战争是从何时被改变的呢?

    引擎声靠近了,披挂着血肉与白骨的坦克碾过了数不清的死尸,轻易地越过了堑壕,撞开堆积起的尸墙。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紧随着坦克,被它们碾碎的尸体重新活了过来,血肉相互纠缠着,就像植物般扎根在了地表,向着四周蔓延着。

    那些“老鼠”也没能逃掉,植物般的血肉抓住了它们,它们就像养料般,被抽干了躯壳,而在坦克之中响起了一阵阵轰鸣的心跳声。

    埃里希觉得是时候了,他把枪支当做拐杖,支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勉强地爬出了堑壕。

    数不清的炮火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倒下,一个又一个士兵倒下,紧接着又有一朵又一朵扭曲猩红的鲜花在尸体上绽放。

    埃里希看到军医了,他倒在了不远处,看样子是死了,很快坦克碾过了他,他也变成了这片战场的养料。

    然后便是自己。

    一枚子弹贯穿了埃里希的头颅,可埃里希没有倒下去,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就连思绪也没有被中断。

    脑壳被掀开,粘稠的血肉里攀附着数不清的枝条,越发响亮且疯狂的呢喃声在这一刻得到了终止。

    注视着远方燃烧的城市,如军医所说的那样,埃里希也看到了那宫殿的螺旋尖塔,同样他也看到了那些前仆后继的士兵们。

    坦克的炮管之中射出猩红的弹丸,砸开大地,肆意生长的骨刺轻易地击穿建筑,累累白骨之上,挂着数不清的尸体。

    可那些尸体再次动了起来,在军官的枪声下,那些本该堕入地狱的亡魂再度站了起来,它们拖着残破的躯壳,向前迈步,再死一次。

    埃里希想起来了,泪水从残破的面容上决堤而出。

    他想起来这场战争是从何时被改变的了。

    从人们在那极地里挖出那些东西时,从念诵那些本该被彻底遗忘的名字时,从那些影子一夜之间突破边境时,从那些怪物大摇大摆地走过广场,奔赴前线时……

    这已经不再是人类之间的战争了,而是祂们与祂们之间的战争。

    埃里希望着那些倒下又站起来的身影,悲痛与麻木。

    他们本是同类,却互相憎恶着,步入那绝望的轮回,誓要将对方彻底毁灭。

    哪怕献出灵魂,哪怕与祂们为伍。

    坦克碾过了埃里希的尸体,粗大外露的静脉上起伏着鲜血,炮管上滴淌着尸油、燃起大火,引擎哭嚎地驶向疯嚣的终结。

    从同盟们的广袤大地上,直到战舰与火炮的无垠海洋中,这是人类掀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也是祂们的第一次世界大战。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所有人都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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