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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大悟新神通
雪中烛安静了会儿,说:
「他还有用,不能死,把他封闭丹田,带回来就行,另外—」
顿了顿,她垂目,声音极轻极轻:
「.—-他那日既讲道义,本座今日就也得讲道义,先不杀,五师妹照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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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绿萝裙少女眉头挑起,前面的话听懂了,但大师姐后面那句话却没怎么懂。
「好。」
青绿萝裙少女收起药玉,背剑出行,回头问:
「大师姐不一起去吗?」
雪中烛犹豫了下,摇头:
「以防万一,本座守在这儿,刚刚启动养心殿,耗费太多精力,本座修养一会儿,再去协助二师妹。」
青绿萝裙少女跃上虫娘,望了眼养心殿,有些担忧问:
「启动养心殿,主持者需要和参殿者同时经历‘养心’的拷问,大师姐还是在里面少待为妙,容易滋养心魔,乱了心境「虽然咱们的六品梦夫人之境,对此类虚实幻梦天然有免疫之效,更如鱼得水,但养心殿极为特殊,是心底最深处的问心之局,考验的从来也不是洞破虚实,而是一遍遍的问心,何其难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话说,大师姐在殿中到底是在经历什么问心之局?一遍一遍如此煎熬吗,按道理,
大师姐的剑心应如琉璃,最为纯粹,是咱们之中最好的,但怎么看大师姐的脸色有些不对.」
雪中烛原本走神,闻言立即板脸:
「你速速出发,莫再耽搁。」
「是。」
青绿萝裙少女不再多言,疑惑抛掷脑后。
下一雯那,她脚了下虫娘,后者拔地而起。
就在雪中烛松口气之时,后方大殿陡然传来一阵震颤。
与此同时,还有一阵阵的古怪钟响,从殿中传来,回应悠长:
「档——档——!
2
原本要远去的青绿萝裙少女与虫娘微微停顿,疑惑低头。
雪中烛也脸色一变,猛的回头:
「这钟声———.不好,这是什么神通?他竟然能震退养心殿白雾!清心复明?」
雪中烛丢下一眼,如风火轮般冲入养心殿。
「本座去帮二师妹压制!不能让此子逃了出来,本座就不信了两人剑心还压不过他一人—·五师妹,你速去!」
「是,大师姐!」
青绿萝裙少女一人一鸟,迅速沿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雪中烛与鱼念渊共同主持的养心殿内,钟声不绝于耳,不知是从何处来,
又不知传到何处去,似要荡破万千虚妄,似要震醒万千尘心头顶洞口落下的冷雨点滴,打在欧阳戎的脸庞上。
抬起手掌,用力抹了把脸。
四周环境无比真实,时刻提醒着他,这是真的。
可是冰冷清醒的理性又告诉他这是虚妄的幻境。
可眼睛似乎要骗了心。
欧阳戎站起身,背对绣娘、老道和僧人,抓住身子,一下一下的往上爬。
再来一遍。
就算重来一千遍,他都要爬出这个洞口。
不能停留,不能停留。
直到第一百次失败、第一百次的捂住耳朵依旧被那一声「啊」给心颤了半拍。
欧阳戎再度回归原地,摔倒在莲花石座前,再度保持仰头望天。
他任由雨水洒落脸庞,没有擦抹。
没再继续尝试。
后方传来老道的冷嘲热讽和僧人循循善诱的声音。
欧阳戎缓缓回头,无视了他们,直直盯着二者背后那道卷缩抱膝的少女身影。
绣娘不敢看他,小脑袋埋在膝间,断小指的手也缩藏起来。
为何人有时候明明知道眼前都是假的,心却还是难过、犹豫、迟疑?
欧阳戎百思不得其解。
他往后仰去,缓缓倒地,大口大口的喘息,布满血丝的眼晴直直盯着上方落下冰凉雨水的洞口。
欧阳戎感到了一丝难过。
没错,他也会有难过。
他并不像在小师妹、容真、还有离闲一家面前表现的那样,永远强大自信,冷静理智。
欧阳戎偶尔也有难过的时候。
只是从不来不愿在诸女、伙伴、还有燕六郎、十三娘等属下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这是从龙城起养成的习惯,从龙城一路到浔阳,他总是习惯的走在最前面。
因为欧阳戎知道,凡人万众都渴望前方有一道坚韧不拔的身影带路,指引着他们,哪怕他们知道是几乎必输的局,若是有一个人坚定无疑的说能赢,坚定无疑的走在最前面,
很多人还是会下意识的跟随着他,去盲从一次!
这世上,信心比金子还珍贵。
所以那时候的他不能表现的难过,不能露出自己的脆弱,他要永远走在最前面,给小师妹、离闲、离裹儿、离大郎、燕六郎给所有人信心!
但欧阳戎不是冷血的神灵,他也有难受的时刻,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浔阳江头那一艘画舫上。
那一夜,听着琵琶女忧郁的琵琶声醉卧舟中,欢笑写下剑诀、泪湿青衫的时候,就是最难过的时刻,只是当时无人发现罢了,只当他是醉态。
欧阳戎也不知道为何,就是难过。
而此刻亦是如此,心里就是难过。
有时候,人难过,没有为什么。
还记得,后面他放下浔阳时,去东林寺找阿青一家时,曾找善导大师闲聊过几句,当时同样怀揣某种难过情绪。
不过,那位善导大师似是看出了什么,嘱托他早晚都去敲钟,每日坚持不懈的敲一百零八下钟,说是能敲散一百零八钟烦恼———
欧阳戎照做了,哪怕后面到了桃源小镇也坚持不懈,而这一段自律敲钟的日子,确实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再到后来,借助卢惊鸿母子,蹭进了剑泽,心思都被剑泽考核一事牵扯过去,那种难过之情倒是消散不少,百八记钟同样许久未敲如同应激习惯养成了一般。
此时此刻,深陷净土地宫「养心之局」的欧阳戎突然很想再去敲钟。
他陡然抬头,望向洞口。
欧阳戎没来这而,是心来了,是心困在了这儿。
何为心,心即理也。
他心中的这座地宫难以攀上,地宫之中有割舍不了之人。
可心之所想,心中的理,谁又能约束?
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即理。
欧阳戎朝这洞口,轻唤一声:
「寒士?」
下一雯那,有剑来了。
剑倒悬在青年头顶。
是一口天青色的剑。
它微微颤颤,如同抖雪一样,抖落身上白雾,同时显出剑身。
不远处,绣娘、老道、僧人等人如同瞎子一般,对凭空出现的这口剑置若罔闻,没有注意到一样。
琉璃剑身,洒下天青色的剑光,落在欧阳戎丝毫没有意外之色的脸庞上。
寒士不知从何处冒出。
或者说,它一直都在,只是被那「白雾」遮盖而在此前他的心没有「看见」它罢了,它其实一直守护着他。
欧阳戎依旧仰躺地上,缓缓闭上眼睛,越不去看它,越能看清楚它。
此时,若从远处看去,剑悬地宫的这一幕,隐隐有些像当初某人地宫初次领悟归去来兮、召唤匠作镇杀柳子麟一行人的情景。
倒地青年嘴角露出微笑,似是强调了两句:
「寺里有钟,寺里有钟,走,替我敲钟去。」
下一雯那,天青色剑影爆出金色光芒,仰天冲出洞口。
似是冲向了那座不知是否存在的东林寺钟楼。
心即理,它说在,钟就在。
「档一一!
一道洪钟大吕之声猛然响起,不仅响彻地宫,响彻东林寺,同样响彻了养心殿,响彻在殿内外三位女君耳畔,另某位闭目主持的二女君陡然变色。
「档——!档——!档——!
只闻着钟声一道接一道,不知疲倦般,有规律的响起。
剑在撞钟!
与此同时,伴随着钟声,地宫内也渐渐发生异变欧阳戎听到熟悉钟声后,慢慢睁开了眼,慢慢从地上爬起,环顾四周。
这一次看到的景象与刚刚有些不一样。
只见地宫四壁、莲花台座、还有僧人与老道都是浑身泛起灰白之色,如同雾气构成,
灰白如死物。
只有一抹亮色除外。
是绣娘。
她身上有淡淡的天青色,像夏日晴天的一抹蓝。
钟声似是荡起了奇异波澜,波澜是金色的,一遍一遍的「洗刷」地宫,将虚实分开,
隐隐露出某种「破绽」。
这金色钟声显形的一幕,与当初浔阳石窟内老乐师利用文皇帝琴音使方圆百里隐藏炼气士显形的一幕,十分相像。
只是范围没这么大,琴声也换为了钟声而已。
这一次,被钟声敲醒的欧阳戎不再往地宫上面爬去了。
他放下执念,转过身去,朝绣娘走去。
后者似是以为他要水囊。
「咿呀。」
绣娘递出了羊皮水囊。
可这一回,欧阳戎却做了当初在地宫相遇时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手掌直接越过水囊,一把抓住绣娘胳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刹那间,整个地宫静止不动。
老道、僧人、莲座一一如沙堡般崩塌消散,化为雾气。
周围重新变为大殿白雾的景象。
欧阳戎怀中的绣娘是最后消失的,化为一粒天青色光点,没入他的眉心。
欧阳戎依旧保持怀抱姿势。
钟声暂时消失,天青色剑影回归他头顶。
欧阳戎低头,揉了把脸,眼神有仞寂落的望着寒士剑影上渐渐褪去的金光。
「俞老先生,原来这就是你领悟到的文皇帝神通「文皇帝神通多变,初阶神通是金光护体,化实为虚,这是中阶,如大音希声,
可洞破天下一切虚实幻境,使隐藏之物显形,包括炼土的修为光柱全都无处遁形。
「至于后面的最恢阶神通,耗先生你也没有达到鱼,若是猜得没错,它就是当初崔浩操控文皇帝时妹过的神通了言出法随。
「但不上你,这也只有儒家炼士才能达到,读书人才是最适合文皇帝的道脉,
你我现在都只是悟到中阶,已是不易。」
欧阳戎回过神,朝寒士平静道:
「停什么,没吃饭吗,继续敲。」
天青色剑影陡然升空,在头顶旋转起来,剑身暴起一道道的金色光环,像是撞钟一般「档一—!档一—!」
某一口钟声继续敲响,四周的完雾,开始发生剧烈震动。
整个大殿亦是颤颤巍巍起来。
完雾空间似是不稳,随时要碎裂一般,空已经开始出现波朵。
他眺目故望,透过消散不少的完雾看见,故处隐隐有一道女子倩影悬空,与此同时,
似乎还有一位金发恢大女子匆匆赶去,像是要协助后者·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霜小娘。
欧阳戎无视脚下菱形地板的人动,一人一剑,朝那方向大步走去。
一路上,不时有完雾尝试朝他靠拢,一公公幻境出现,一场场问心之局将他包裹进去,将他置身其中。
有抢救狄公闸、有反攻恶霸柳家、有智斗险胜丘神机、有星子湖大佛设局隔空斩杀林诚,还有双峰尖大战摧毁东林大佛一场场犹豫片刻就会深陷循环的问心之局全都失败。
「档————档——!」
伴随着有节并的宏大钟声。
完雾一遍又一遍的溃散!大殿内像是炸起一公公光团,如同一道道脚印,一路延伸至养心殿深处。
欧阳戎温吞却毫不停留的行走在炸裂的光团中,朝大殿深处走去。
他眉心闪亮一砌天青色光企,像是浩瀚完雾迷宫之中的指引灯。
倒要看看此殿是何方圣地,知霜小娘又藏在哪里。
百八钟响,床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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