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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9章 叶万成的情与法
军垦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各单位和学校的保安,必须聘请军垦城籍的老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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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不是搞什么特殊,而是因为军垦城不管是学校,还是企事业单位,军训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就算机关单位,例任的书记和市长,每天的晨训都是必须要参加的,这是铁律。
保安之所以要老战士,第一是因为他们有着极强的军事素质,再加上责任心强,对于单位财产的保护远高于那些外聘人员。
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实行了这么多年,实践证明,是正确的。
所以,那些退休的老同志们,有的去巡边,有的当了保安。
新能源公司的保安正是上次阻拦叶茂进入车间的那个人,做事儿认真,但也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的原则性有倾向。
这不,牵扯到老战友的女儿了,他不但没有阻拦莎莎父亲进厂,还拿了拖把助威,这才导致了阿依莎被打。
王丽娜震怒,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触犯公司规定这么简单了,而是犯罪!
莎莎爸自然直接被抓了起来,而保安老王却被王丽娜保出来了,因为他毕竟没有帮着行凶,关键时刻还抱住了凶手。
本来受害者该是张恒,而阿依莎为了保护他,却受了伤,如今还躺在医院里。
而阿依莎虽然说普通工人,但却是外籍,这件事儿很麻烦。因为很可能变成外交事件。
不过王丽娜处理事情总是雷厉风行,很快就安抚住了阿依莎,然后又做张恒的工作。
张恒本来就愧疚,自然不会说啥?并且一直陪着阿依莎在医院。
不过莎莎却破防了,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却这么不靠谱,把自己搭上了不说,老爸也搭进去了。
她跑去了医院跟张恒闹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医院都鸡飞狗跳。最后人家报警,又把莎莎带走了。
莎莎家里只剩下她妈妈,这个老同志倒也坚强,并没有跟普通女人一样坐在地上只会哭。
她先去找了王丽娜,诉说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王丽娜自然知道原委,她也同情莎莎一家人的遭遇,不过在她的意识里,张恒只不过是道德问题,但是这也不能作为莎莎父亲犯罪的理由。
莎莎妈妈明白,如果这件事儿处理不好,她这个家就散了,老头子肯定就会判刑。
于是,她去找了小拐子,希望小拐子能看在发小的份上,能给叶雨泽打个电话说情。
毕竟叶雨泽在军垦城的分量有目共睹,只要是他说能够过去,就没有人会不同意。
军垦城的夏夜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晚风卷着沙砾打在新能源公司办公楼的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王丽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夹着的钢笔在文件上停顿许久,却没落下一个字。
台灯的光晕里,她眉间的川字纹比往常更深……
莎莎父亲打人的事像根刺,扎在她心里,更扎在军垦城看似平静的秩序上。
“王总,叶总从美国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
秘书敲门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知道了。”王丽娜打断她,声音沙哑,“让他等我电话。”
她不是怕叶风,而是怕那个电话里即将爆发的冲突。
叶风,军垦城战士集团的老总,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后辈,却在这件事上和她站在了截然相反的立场。
在王丽娜看来,保安老王是老战士,一辈子守着军垦城的规矩,虽然这次犯了糊涂,但关键时刻拉住了人,罪不至重。
莎莎父亲一时冲动,背后是女儿失恋的委屈,情有可原。
至于张恒,不过是男女感情里的“不靠谱”,上升不到法律层面。
这不是和稀泥,是军垦城几代人传下来的“情分”——
老战士的奉献要护着,年轻人的过错要容着。
可叶风不这么想。他刚从美国飞回,带着时差的疲惫,却在会议室里拍了桌子:
“王姨!这不是情分的事!打人是犯罪,保安放人行凶是渎职,这和他们是不是老战士没关系!法律面前,凭什么搞特殊?”
“小叶,你在美国待久了,忘了军垦城的根了?”
王丽娜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老战士为这片地流过血,现在老了,犯点错就不能拉一把?莎莎她爸是不对,但起因是张恒……”
“起因是张恒道德有问题,但道德问题归道德,犯法归犯法!”
叶风寸步不让,“如果今天我们因为‘情分’放过犯法的人,以后军垦城的规矩还算什么?法律还算什么?那些守规矩的老战士,他们心里能服?”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在座的既有跟着父辈拓荒的“老军垦”,也有叶风带起来的“新军垦”。
两派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碰撞,火花四溅。
老同志们觉得叶风太“西化”,不懂人情;年轻点的则觉得王丽娜太“护短”,失了原则。
“我告诉你叶风,”王丽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事儿我管定了!老王不能处理,莎莎她爸……”
“王姨!”叶风猛地打断她,“你这是拿军垦城的未来冒险!你以为护着他们是好?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还有张恒,他没错吗?玩弄别人感情,害得人家姑娘家破人亡,这叫道德问题?这叫缺德!但缺德我们可以谴责,可以批评,但犯法必须追究!你不能混为一谈!”
“你……”王丽娜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五十多岁的人了,怀孕本就不易,这几天的焦虑和眼前的争吵让她一阵眩晕,手猛地扶住桌子。
旁边的秘书赶紧扶住她:“王总,您慢点!”
叶风也吓了一跳,上前一步又停住,脸色复杂:
“王姨,我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事。军垦城要发展,不能总活在过去的‘情分’里。法律和规矩,才是长久之计。”
“行了,都别说了!”
王丽娜摆摆手,额头渗出冷汗,“我累了,先回去休息。这事儿……容我再想想。”
她被扶着走出会议室,身后是叶风沉重的目光,和老同志们低声的议论。
车子驶进军垦城家属区,路灯把老杨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军垦老一代人当年拓荒时的剪影。
王丽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叶风的话——
“法律和规矩,才是长久之计”。
难道她错了?她一直以为,护着老战士、护着军垦城的“情分”,就是护着根,可叶风说,那可能是在毁了根。
家里,魏翔见她脸色苍白,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不是让你别操心了吗?”
王丽娜坐下,喝了口温水,“叶风回来了,他非要处理老王和莎莎她爸,还要追究法律责任。”
魏翔叹了口气:“小叶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打人确实不对,老王这事……唉,是他糊涂。但他毕竟是父亲的老战友,真要判刑,以后怎么见人?”
“我知道!可叶风那边不松口,他说这是原则问题。”
王丽娜揉着太阳穴,“现在两边吵得厉害,我……我刚才在会议室,差点没站住。”
魏翔脸色一变:“什么?你可不能有事!这都多大年纪了,怀个孕多不容易,跟他们置什么气!这事……要不,找雨泽哥说说?”
叶雨泽,这个名字像定海神针。在军垦城,没人比他更有分量。
王丽娜摇头:“他也在米国,而且这两年他明显已经放手,不想掺和集团的事情了。”
魏翔想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亮了,还有叶万成啊!
他可是第一代军垦战士的代表,是叶风的爷爷,也是军垦城的缔造者之一,第二天,魏翔亲自去了叶家。
正好是周末,叶万成正在院子里侍弄他的葡萄藤,听魏翔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手里的剪刀顿了顿,没说话。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眼神深邃。
“叶爷爷,”魏翔搓着手,“现在就您能说上话了。丽娜她也是着急,怕伤了老战士的心,可叶风那边又咬着法律不放,这事儿再闹下去,不光公司,整个军垦城都得乱套。”
叶万成放下剪刀,擦了擦手,走到石桌旁坐下:
“魏翔,你知道我们当年为什么来北疆?”
魏翔愣了一下:“为了屯垦戍边,建设边疆啊。”
“对,”叶万成点点头,“那时候苦,没水没电没房子,靠什么撑下来?靠的是纪律,是规矩,也是咱们战友之间的情分。可你想想,纪律和情分,哪个更重要?”
魏翔想了想:“都重要吧?没纪律,队伍就散了;没情分,人心就冷了。”
“说得对。”叶万成笑了笑,“可现在这事儿,不是情分和纪律对立,是有人把‘情分’当成了‘纵容’。”
“老王是老战士,就可以放人行凶?莎莎她爸委屈,就可以动手打人?那以后,是不是谁觉得自己有理,都可以犯法?”
魏翔哑口无言。
“叶风在美国出生长大,看问题更看重法律,这没错,王丽娜念着老军垦的情分,想拉一把,这也没错。”
叶万成缓缓道,“错就错在,他们把两件事混为一谈了。”
“犯法的,必须按法律办,这是底线,不能碰,但老战士的情分,也不能丢。怎么处理?得讲方法。”
他顿了顿,看着魏翔:“你回去告诉王丽娜,让她别硬扛。别硬碰硬。这事儿,我来处理。”
两天后,叶万成把王丽娜和叶风都叫到了自己家里。葡萄架下,石桌上摆着刚摘的葡萄。
“都坐下吧。”叶万成看着两人,一个是风风火火的女强人,一个是雷厉风行的少壮派。
“吵架能解决问题?王丽娜,你先说,为什么护着老王和莎莎她爸?”
王丽娜咬了咬唇:“叶叔,他们都是军垦城的老人,老王一辈子勤勤恳恳,莎莎她爸也是一时糊涂……我怕处理了他们,寒了老战士的心。”
“叶风,你呢?”
叶风挺直腰板:“爷爷,军垦城要发展,必须讲规矩、讲法律。如果连犯法都能因为‘情分’放过,那以后规矩就没人守了,法律也没威严了。这对军垦城的未来,是灾难。”
叶万成点点头,拿起一串葡萄,慢慢摘着: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你们忘了,军垦城是什么地方?是靠‘规矩’和‘情分’一起撑起来的地方。缺了哪样,都走不远。”
他看向王丽娜:“王丽娜,你护着老战士,是对的,但不能护短。”
“老王放人行凶,违反了公司规定,也触犯了法律边缘,该处理就得处理——不是开除,也不是判刑,而是让他明白错在哪儿。”
“怎么处理?让他去巡边队,跟着年轻人一起守边境线,好好反省,这是军垦城对老战士的‘规矩’,也是‘情分’——给他改错的机会,也让他继续为军垦城做事。”
又看向叶风:“叶风,你讲法律,没错,但军垦城的‘法律’,不能是冷冰冰的条文。”
“莎莎她爸打人,犯法了,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如果阿依莎那边原谅了,社会影响也不大,在法律框架内,可以从轻处理——”
“但必须让他知道,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是纵容,是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符合咱们军垦城‘不抛弃、不放弃’的老传统。”
“至于张恒,”叶万成语气转沉,“道德问题,虽然法律管不了,但军垦城的‘规矩’能管。让他在公司内部做检查,公开道歉,给阿依莎和莎莎一个交代。”
“以后,他的行为要接受大家监督,这是军垦城对‘缺德’的态度——可以不犯法,但不能没良心。”
王丽娜和叶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松动。
“爷爷”叶风先开口,“我同意您的处理方式。但必须保证,法律的底线不能破。”
“我明白。”
叶万成看向王丽娜。
王丽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听您的,叶叔。让老王去巡边,也好让他醒醒脑子。”
一场风波,似乎就此平息。王丽娜回到家,魏翔陈见她脸色缓和,才放下心来。
“都说叶爷爷有办法,果然没错。”
王丽娜笑了笑,手轻轻抚上小腹:“魏翔你说,等孩子出生了,咱们该教他什么?是教他记住老战士的情分,还是教他遵守新社会的规矩?”
魏翔想了想,握住她的手:“都教。告诉他,军垦城的人,既要懂情,也要知法;既要念旧,也要向前看。”
窗外,军垦城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极了当年父辈们打着手电筒开垦时的模样。
只是如今,这片土地上生长的,不仅是庄稼和楼房,还有军垦人摸索出来的、情与法交织的生存智慧。
而叶万成这个见证了军垦城从无到有的老人,用他的方式,让这场关于“情”与“法”的交锋,最终回归了军垦城最本质的模样——有原则,也有温度。
老太后和叶凌深情的看着叶万成,她们最了解这个男人,不爱管闲事,虽然做过那么久的市官员,但退休后就埋头研究药物研发,但一旦管事儿,就必定是非常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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