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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门前,刘大锤和五位浙军将士一脸沧桑、一身风尘仆仆的看着城门,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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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锤手里捧着一个深口大盆,盆里有水,水中放着两块石头,水位到石头一半,两只白龟趴在石头上,伸长了脖子,趾高气扬的样子。
“到了,我们终于到京城了,这两个祖宗可真是太难伺候了。总算不辱使命,活着把这两个祖宗送到京城了。”刘大锤激动眼睛都湿润了。
“太难了,本以为这趟差事很简单,不就是把两只白龟和龙涎香送到京城嘛。”
“就是啊,想着这趟差事来回十天撑死了,没想到单单到京城单程就花了半个多月。”
“中间两只乌龟突然一动不动了,还以为死了,给我们吓死了,多亏了大锤将军坚持,跑了好几个渔村,找到了一个养龟的老渔农,才知道是冬眠了。”
“太神奇了,在老渔农家他们灶房,点火升温,暖和了两天,两只乌龟真的醒了。”
“多亏了老渔农教给我们养龟技巧,没想到乌龟每天还要晒背,冬天要及时保温,除了吃肉还要吃菜,三天还要换一次水虽然咱们赶路慢了,三天赶的路还不如以前一天,但是这两个小祖宗还活蹦乱跳着,比啥都强。”
身后五个浙军将士也都激动的不行,七嘴八舌的表达着激动的心情。
他们这一路可真是不容易,一天三班倒,寸步不离,时刻有人照顾,精心照顾它们吃喝拉撒,简直把两只白龟当祖宗供着,就差早晚三炷香了。
两只乌龟但凡吃的少一点,或者活动少一点,他们都紧张的提心吊胆,尤其是途中两只乌龟冬眠后,他们差点没吓死,还好后来醒过来了。
不然他们都想自刎谢罪了。
好在,他们终于到京城了,两只白龟也还活蹦乱跳着,终于不辱使命,如何能不激动呢。
刘大锤他们几个的形象以及怪异的行径被城门卫注意到了,几个城门卫走了过来,对他们进行盘查。
如果不是刘大锤他们穿着军服,都要把他们当做流民,先关入大牢再说了。
这可是京城,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们奉浙江巡抚朱大人之命,前来京城进献祥瑞。”刘大锤出示了令牌以及公函。
城门卫核实了一遍刘大锤他们的令牌还有公函,确认无异,但还是有几分怀疑,“你们进献的祥瑞呢?”
“在这。”刘大锤微微晃了下手中的盆子。
“老天,竟然是白龟,怪不得要进献到京城来,这可是百年都难得一遇的祥瑞啊,快请进成,别误了巡抚大人的大事。”城门卫探头一看,盆子里两只白色的乌龟令他们开了眼,这下确认无异了,连忙将刘大锤一行请进了京城,惟恐耽误了刘大锤他们进献祥瑞,惹上麻烦。
西苑。
空气有些压抑,殿内的近侍俱都大气不敢喘,就连黄锦都是小心翼翼。
殿上,嘉靖帝端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份奏疏。
殿中,严嵩垂拱立在下首。
“张经拒不认罪,陈述其指挥王江泾之战的经过和战果,表示在其就任总督后,已于江南剿灭五千有余,陈述其冤,恳请朕宽恕其罪,许其戴罪立功,再赴沙场杀倭,惟中,你怎么看?”
嘉靖帝看完手中的奏疏,将其抛在面前的桌案上,看向恭立下首的严嵩问道。
“张经养倭糜财,怯懦畏倭,屡失机宜,民心怨愤,及至被文华等人弹劾方一战,王江泾之战之所以能取胜,也多赖赵文华和胡宗宪奋力,张经其奏,盖抢赵文华和胡宗宪之功。”
“张经言其任总督后,于江南剿灭倭寇五千余,呵呵,如果臣没记差的话,王江泾之战前,浙江巡抚朱平安这些时日剿灭的倭寇就不下三千,张经这是将朱平安的功劳也揽到他身上了吧?!怪不得此番又抢赵文华和胡宗宪之功,盖习以为常乎?!”
“徐阶、李本,松江、浙江人也,对桑梓家乡蒙受倭寇残害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他们皆言经养寇不战,损害了朝廷在民间的威信,浪费粮饷,不问罪张经,无以正法。”
“帅为军之魂,张经怯懦,民心尽失,无能复用也,不正法无以警天下。”
严嵩上前一步,躬着身,缓缓说道,还将徐阶和李本两人拉出来作证。
“哼,张经闻文华弹劾,方一战,逮捕下狱,还言而不实,着实可恶!”
嘉靖帝哼了一声,不悦道。
下首,躬身低头的严嵩脸上不由露出一抹不可察的笑意,当然他表情管理好,这抹笑意只出现了一瞬,便恢复了脸上往日平静沉稳的神情。
言毕,复又拿起桌上的其他奏疏,继续翻阅。
看了一眼,嘉靖帝便脸色不悦的扔在了地上,接着又翻开了一本,看了两眼,同样扔在了地上。
又往下翻看了几本奏疏,见其中没有上两本奏论,怒气才没有继续飙升。
“李用敬、闻望云,上奏言张经之王江泾大捷,大挫倭寇嚣张气焰,此正当大军奋勇之时,宜乘胜捣拓林倭巢,全歼倭寇,若此时换帅,恐失战机,待张经进兵后视其战绩与否,再行论是非功过也不迟!!!”
“于此,惟中,你怎么看?!”
嘉靖帝再度看向严嵩,询问他的看法。
“张经罪过至此,李用敬、闻望云还为其说项,其心可诛,臣不得不怀疑其结党回护。”
严嵩躬身回道。
言语轻轻,字字句句化为刀剑,猛刺奏疏背后的李用敬、闻望云两人。
“速查李用敬、闻望云与张经的关系,若有结党之嫌,廷杖五十,削职为民!”
嘉靖帝一拍桌子,下令道。
“遵旨!”
严嵩躬身领命。
嘉靖帝摆了摆手,严嵩躬身退下。
严嵩退下后,嘉靖帝继续翻阅奏疏,大殿内气氛安静的只能听到翻阅奏疏声,殿中一众内侍将呼吸都压制的微不可闻,安静压抑的令人窒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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